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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llectual)，他要的是前者。在他的 颠倒的影子与身体，孩子从倾斜的房屋中游
CULTURE/ 文化采风
镜头下，自然界的万物都联系着生命
出，（想象中的人）在Zion峡谷的狭缝中上升，初生
历程，而不是冷冰冰的客体。
相应的，这是一部绝少依赖语言 婴儿的小脚和低垂的头，弟弟挥起木板但并没有
的电影，影像与音响都极其强大，而 打哥哥而是摇头笑笑 ......
旁白几乎无关紧要。事实上，由于片中
人物口音有点重，声音又低沉，充满着
耳语、内心的喁喁独白…… 并时常衬
着背景声音，有很多我都没听清。直 意识到此刻眼之所见耳之所闻都仅是 基督徒，也能领会到那种宗教性的情
白恰是因抛弃了做作，这是一个人内 某种表象，那噪音将人从一个有序的 感——这是爱因斯坦经常提及的那
心的直接呼唤，不必遮掩，更重要的 表象世界切换到另一个混沌世界或一 种敬畏。于是有《约伯书》的引用，于
是，在一个更高级的生命那里，一切 个完全的空白。 是个人生命之如草芥（当然不是指个
都是已知的，这里只是坦白地呈现 不少人对影片头半段的「国家地理 人在他人强权下命如草芥），人之不
Education/ 精英之路
而已。 画面」有意见，认为是某种做作，而且 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而是在某种恩惠
导演显然深谙音乐，并冒天下之 可能做作完了还不够给劲。与我同看 下活着，并非什么值得哀叹之事，反
大不韪，几乎超过一半时间的画面充 电影的人在十分多钟的时候评论：虽 而可以说是应当感恩的。
斥着声音。也许有人认为这是过度地 然很好看，可是这电影是想干嘛呢？有 而哪怕在星云、星体演化、火山爆
使用了音乐，但在我看来这也并非过 什么必要呢？我说：别急着想情节要怎 发这样暴烈的自然力前，仍有某种慈
度，因为内心的世界经常就是充斥着 么发展，想想她死了孩子，她很绝望， 悲，比如河边那两只恐龙，较为强大的
声音的。不少影评提到圣乐，其实许 她怎么办呢？然后你就仅仅看这些顺 一只踩到另一只头上，它犹豫了一下，看
多并非圣乐，所引的莫扎特、雷斯皮 理成章的惊喜，就好了。 着地上的小恐龙，然后慢慢地将爪子移
基、马勒、斯美塔那的音乐，以及巴赫 几乎每隔一周，我都要去本地的 开，走了。你不知道是什么偶然的因素促
的平均律，均非圣乐，有些还相当世 自然历史博物馆，都会坐在天文馆里 成了这慈悲，你知道自然界总体并不慈
俗。但所有的音乐都被安置在合适的 看一部有关宇宙繁星的影片，由于去 悲，但仅仅这一际遇本身，就足够能够
场景，我印象深的有一个是《伏尔塔 得太多，往往一部片子重复看很多遍。 活一遭，生命能像花儿开放一次，在多少
瓦河》主题出现前的木管前奏，那是 可是仍旧，几乎每次，我都被敬畏与 残酷之上，仍有令人心颤的美，便已是怎
河水的波浪，而镜头中是母亲和孩子 震撼掌握，好几次甚至眼眶湿润。那 样的幸运。不，这些和生活的联系并不
的嬉戏，令人晕眩的旋转，这是只有回 个时刻是无我的，人类的渺小、更不 是「硬性」的，更不是被导演「推出」的，
忆中才会出现的组合，只有回忆中那 必说个人的渺小，此时都不是悲剧， 这些本身就实实在在包含着生命的意
音乐的起伏和晕眩才会（且很容易） 而是正大庄严的整体的一部分，此刻 义—— 一个在日常生活中常常被遗失的
附着于这个场景（回忆本身也带有一 你只看到那正大庄严的整体，心中升 东西——我们恰恰是要旅行到远方，才
种晕眩）。在每个人的真实生活中，有 起崇高与无畏。走出天文馆，继续看 能找到就在身边的东西。
多少次听到某段音乐，某个逝去的瞬 各种远古生物的化石，看地壳运动、 虽然影片的宗教气氛浓重，但是
间会浮现脑中？——那契合在场景真 大陆漂移的历史，岩层的堆积，物种 导演很诚实，他没有隐藏这一点，让
实发生的时刻并不存在，是回忆赋予 的演化，生命逐渐登上舞台，而物种 人感到非常的舒服，与观众平等的交
了场景更多的意义，并赋予它们某种 又是如此繁茂，从无穷大到无穷小， 流而不是诉求与力量化的东西。另外
联系，正如音乐本身从无序存在的音 如此无尽的可能，心中无法不深怀感 一点带来强烈的沉思的缘故，我想是
符中凭空组合出某种意义。感动我的 动，而个人命运则变得无足挂怀。 导演把生命和宇宙的话题融入到了影
还有一个时不时出现单频背景的噪 所以对于我，当一个母亲死了孩 片里的结果，使我们在每个细节里都
音，好像机器出故障了一样，那是某 子，这是最自然不过的追寻，（甚至是 会联系上巨大的宏伟的神秘宇宙，而
种切断，意义的突然丧失，而人突然 唯一可能的拯救），甚至不必是一个 在宇宙的场景里又会联系起细微的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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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NT TRAVE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