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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
ZAILUS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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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刹春光

己亥阴历二月初，城中的杏花就尽开了。春分的前一
天，连旱数月的北京终于响了几声春雷，落了几滴春雨。傍晚
雨停，刮了一整夜的风，天上的星星都被摇晃着。第二天一
早，晴空万里，微风若醺，正是绝佳的登山天气。适逢空暇，
像是早与天地有约，便在这太阳均照南北之时，踏上徒步西

郊的旅途。
乘16号线经过西北旺、稻香湖这些优美的海淀镇的地
名后，在温阳路出来。只见天空蓝得像一片湖水，桃园里的
老桃树花已谢了一半。入村的水泥路没走多远，忽逢古柏夹
道，再行几步，便见大觉寺的山门。这辽金古寺经过满清几
代帝后的修葺气势恢弘得很，木结构的大殿和殿里的佛像
与装饰让我想起大同的善化寺和华严寺，庄严肃穆古朴渗入

空气，把人拉回千百年前。乾隆和慈禧题写的牌匾还挂在那
里，可是“无去来处”？我盯着那双柏怀抱的白塔想象雍正
对禅师的敬意。诸佛菩萨坐在幽暗的尘光中不闻不问，后院
的千年银杏树已经挥舞起小拳头一样的嫩黄芽苞了。西院据
说有四百岁的玉兰花并不太粗壮，横斜着身子，花苞枯小未
开，这树叫那一众王侯将相后妃太监文人雅士禅僧香客都直
楞楞地盯过，如今换做我来了。满寺是春树和水声——后山
的龙头泻出泉水，流进一个浸白了裙岸的池子，大鳖优哉游
哉，水漫过池子顺着溪道沿着山势流淌，撞击着水道里的凹

槽汩汩而鸣，流过各处院落汇在刚进山门处的放生池里。坐
在喷泉的水雾和虹光边，斜看着一对辽代的残石狮和两只好
奇走来的猫，分食香蕉苹果与炒豌豆。像记住那墙根竹林下
的兰苞，我试图记住这处名刹氤氲着的种种美好细碎。
出了寺沿着村路北行，一条小道穿过依然干旱的农田，
不远即进入山林。柏树被阳光晒出浓郁的香气，稍稍登高，
便举目而见山坡上懒懒散散的白色山桃开在翠绿的松枝间，

尘土的气味没有声音，一两声远远的鸟鸣都格外清晰。是适
合牵手走过的地方。在柏林尽处的岔路口选择向左行，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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